中秋感怀

何为秋？既谓秋，秋者，悲也。何谓中秋？秋中盛秋。中秋者，盛秋也。何谓庚子年中秋耶？盛秋之中秋，悲秋更悲秋。庾子之中秋，悲上之悲也。

想到中秋，大多人想到的都是月圆人合罢。我却也不例外。想到中秋，那是一个温馨的画面：圆月当空，家人团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一起看着小的我。我们举起橙汁一饮而尽。看见我嘴角的残汁，他们指着我的鼻子笑，于是我也跟着一起憨笑。笑声震着了月亮。她也瞪大眼睛注视我们，仿佛也被我们的欢乐所感染。

今年的中秋是时晴时阴的，月亮是时隐时现的`。月亮或是在云朵之外，照亮云朵；或是被云朵噗地抹了一嘴，月亮脸红了，周围的云朵也是；或者，月亮把脸镶在云朵中，像是孩子被抱在怀里。这一切的变化都让人感到一种淡淡的哀愁。

小时候，爷爷是最多哄我的。要是我不听话，他们就会说把我卖给收破烂的，还说我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有回中秋，爷爷对我这样说，我反驳：“不是的，我定是天上某颗星，某天掉到爷爷的茶杯里，‘扑通’一声，或者‘吧唧’一声，变成了一个人。所有人都是这样的。”那时候的我还天真地相信每个人都是从星星变成的。

今年的中秋――或者说从很早以前开始――变得不团圆了。正常地十一点起床，再次问爸爸会不会回家，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后睡眼朦胧地洗漱，叠被子，还有吃饭。然后塞上耳机，听一曲，或是好多曲歌来着，到底是听着歌看书。

不知道什么时候看着书睡着了，醒来后又到了晚上。家里没人，应该是上班了。于是坐在阳台的板凳上吃起了面包。一抬头看见了月亮，走起神来。昏昏欲睡地过了一天，又。然后穿上衣服，准确来说是套上。出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出门，好像门外有什么解闷的事，但其实并没有。

走到小操场，竟遇到远隔不知多少里的同学，不知为何有人认出我，不知为何走到旁边坐了下来，不知为何寒暄几句，又不知为何起身自离去。

低下头走到跑道上，散步，望月。自嘲道：“什么时候月亮都这样大了，什么时候都中秋了。”……走吧，走吧。我开始一圈一圈的走。直到路灯灭掉，四下无人，又带上悲情回去。坐在阳台的板凳上，倒完壶里的水。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我也学着古人对月举杯。何为悲？能笑出来，大笑为悲。我想此刻或许有一颗星星落到杯子里，“扑通”声，或者“吧唧”一声，变成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