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也曾去过日照。在日照看日落。
多年前失落的号角,伴随着汹涌起伏的海水。我的哑了的兄弟,眼眶中堆满穷困的泪滴。
起风的时候,我看见一架飞机。飞机上的人有着相似的表情,头向下探着,嘴唇吻着贝壳。
一生下来就将自己埋葬在海底的水草,与我的手掌连贯成熟悉的脉跳。搬走石头和大树的风暴,理想化的海盗。
留在波浪上的那些偶然的面孔,波浪会带走他们的奇异幻想。妻子、售货员、杀手,坠落,坠落。
是啊,光明的门徒只发现了一种不很透明的黑暗。
河流翻滚出一个中年男子的躯体,这意味着结局临近。
穿着婚纱的寡妇领导着错误的队伍。她大声高呼:“救生圈!红色的救生圈!”舵手做了个手势,要乘客安静。
波浪急躁地等待,舵手要波浪安静。
我到达港口,防浪堤是斑岩筑成的,海岸是熔岩建成的,谈论是空气垒成的,道路是游人身体连成的……那个场景开始沉寂。
干涸的是井,淹没的沙滩。鱼的身上冒出白色的烟。鱼的鳞甲中闪过一堵黑色的墙体。
让一些事物感到疼痛。海水表面的文字弯斜,文字的碎肢让笑声更加尖锐。
我永远跟在海水的后面。我是海水过滤出的烂泳衣,或者五百支熄灭的劣质香烟。
海水突然静止。如同一头野牛失去了心脏。我在混浊的海水中开始消失。长发扎透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