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五年有余,每当想起口中的那颗蛀牙,就仿佛能勾起对他的思念。那颗蛀牙,就像是回忆的开关,每每触碰,都引发对那个人的深深怀恋。
我幼时居住在一个朴实无华的小镇,隔壁小镇上有个卖糖画的老人。关于他,我所知甚少,镇上的人大都称他为陈老祖。他的老伴早年离世,所以他独自生活,靠着卖糖画维持生计。我听说他有个女儿在外地读书,只在重要的节日才会回来探望他。
如今回想起来,惊讶地发现自己从未正式称呼过他。大多数情况下,我都用一个稍显无礼的语气词“喂”来代替。但他从不介意,性格洒脱,不拘小节。我们交谈起来,他就像一个老顽童,言谈间充满乐趣。
我与这位老人的相识,源于我对糖画的兴趣。年少的我常常闲逛到那个镇上,对新奇的事物充满好奇。当我看到老人精湛的手工糖画时,自然被吸引了过去。可惜那时我身上并没有带钱,所以只能眼巴巴地站在一旁,看他巧妙地制作糖画。在他的手中,糖似乎被赋予了生命,随着他手的挥动,呈现出各种惟妙惟肖的造型。他虽然外表苍老,白须飘飘,但精神矍铄,性格开朗。他对待前来购买糖画的小孩子们总是和蔼可亲,充满耐心。当他完成工作,停下手中的活计时,才发现了我的存在。他的眼神深邃而犀利,但其中也透露出几分温和与慈爱,仿佛能看穿我内心的秘密。他用不太熟练的普通话问我:“你想不想尝试做一个糖画?”我像是被看穿了心思,连忙摇头拒绝:“不了不了。”他笑着说:“没事,没事,不收你的钱!”在他的鼓励下,我最终答应了尝试。坐在一块白瓷砖前,我拿起一块糖浆开始尝试。然而,我很快发现做糖画并不容易。我画了一个实心的圆,但结果并不理想。我的“作品”不仅大而且分布不均匀,足足浪费了他做四次糖画的糖。他看着我无奈地摇头笑道:“你这孩子似乎没什么天赋,不过没关系,那糖就送给你吃吧!”
接过他递来的糖我暗自窃喜在心中暗喜。当舌头碰到那甜甜的糖时我与老人的缘分也就像那糖一样慢慢化开在心头。
自那以后我与老人便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常常相互往来。一有空闲我便迫不及待地跑去找他。老人的屋子多年未见阳光室内弥漫着霉味。屋内的陈设简朴而古老一张古旧的床罩着发黄的白床罩被子发黄而坚硬上面还打着几个补丁。老人的饮食也极为简朴如同山中的和尚一般。一盘青菜几块豆腐一碗米饭便是他的一餐。我也曾与他共进一餐但因饭中掺杂着谷穗粒难以下咽。于是我向奶奶要来一瓶辣酱送给他佐餐。
然而五余年过去当我再次回到镇上却听闻老人已经随女儿搬离去了大城市。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带着甜蜜与辛酸。不知如今他可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