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眼前翩然飞过的,是一只身披翠蓝发亮羽毛的翠鸟。它停在了我前方不远处的小溪边上的石矶上,一动不动。尽管我的脚步尽量放轻,但小精灵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毫不在意,只是专注地盯着清澈见底的溪水。生怕惊扰到它,我也悄悄停下脚步,坐在一块青石上,小心翼翼地拿起相机为它拍照。
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斑驳的光影,使得翠鸟身上的颜色不断变化,时深时浅,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我轻轻地按下了快门,拍下了几张照片后,却见它瞬间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石矶下的小溪中有一串水花飞溅起来,转眼间,小翠儿就从水底飞回了原处,嘴里多了一条银光闪烁、柳叶般的小小鱼儿。小鱼儿挣扎着身体,对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困惑,当然也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小翠儿用长喙在空中把小鱼儿翻转了几圈,等到鱼头冲向口腔,便仰起脑袋将它一口吞下。
小翠儿再次起飞,这次选择了小溪对岸的一株小树作为落脚点。它歪着脑袋,在树枝上左右擦拭着嘴,然后沿着小溪向前飞去。我紧紧跟随,直到它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突然,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一片水塘出现在我的眼前,满塘都是残荷,枯黄的叶片低垂到水面,几只莲蓬失去了孩子,空旷的眼窝无助地望着天空。
水塘对面,有几株金银木,树上有串串晶莹的红色珠子,如同玛瑙一般美丽。一丛修竹茂盛地摇曳着,叶片发出唰唰的声音。风从那边吹过来,荷叶也开始有了响声。尽管李义山未曾到过此处,但此情此景,他的诗句“竹坞无尘水槛清,相思迢递隔重城。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还是浮现在我的心中。
天气晴朗,没有雨声,只有穿过竹林的风声,穿过荷叶的风声,还有那刚刚消失在稍前的小翠的鸣叫,以及我踩在碎叶上的OO@@声。这些声音在我听来,像极了一场倾诉。
在这个深秋的日子里,这些别人不曾听到的声音,要向我诉说什么?一百五十五年前那个深秋里发生的故事吗?我在心中默默地问自己,同时也期待着这场自然的音乐会能够给我带来更多的启示和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