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
冬日。
弦月。
白雪。
大雪纷纷扬扬,已经下了三天了。我推开门,举目四望,天地白茫茫一片,看不见游人,也听不见鸟儿的鸣声。白雪,把难得安静的游览胜地,铺上了简单的黑白色。望着这静谧的画面,雪醉了,湖醉了,我,也醉了……我迎着一帘雪雾,划着船儿到西湖边。
我拥着火炉,望着四处流动的雪景,心弦动了。
远处的秃枝上缀着沉沉的雪,在风中摇摆不定。雪枝摇曳着,抖落了它心中的故事,却在我指尖上化了……
雪花洋洋洒洒地落下,淋漓尽致地谱写着它的美丽与悲哀。小舟划到湖中,弯月下仅见得长堤在雪中抹出一道痕迹。风过处,湖心亭吹散一缕雪,我的船也划出野草般的记忆。走到亭上,只见得两人对座喝酒。两人见我,惊喜不已,盛邀我与他们一同饮酒。风一缕,雪一幕,酒一杯,友一位。这一切,原本对我,何尝不是一场美丽的相遇?然而几年奔游几度沉浮,虽不知方向,故国却始终在我心中依旧。寒冷跌进我的发际,粘上了
衣服,慢慢融化成美酒,流进了心扉,我痛饮了三大杯酒。痛!痛!痛……痴痴地问了一句,你们是哪里人,怎么也在天寒地冻的日子里来赏雪?两说是金陵人,客居此地罢了。我点点头,在孤独痛楚里告别他们,走向来时的船。替我驾船的.人喃喃自语地说:“不要说先生痴,还有像你一样痴的人。”是啊,相逢何必曾相识!沉沦的往事又一次涌上心头!
冷不算刺骨,月却凋残得可怜。
我停留在小舟上,像是一片舞倦的雪花,无力飞去。